舒圣祥:“免費通行券”看上去很美

◎舒圣祥

從去年國慶節起，國人在重大節假日享受到免收小型客車通行費的惠民政策，但這塊看似甜蜜的“蛋糕”卻好吃難消化，綿延不絕的擁堵場面成為司機心頭之痛。為此，新華社發表評論指出：高速公路免費是否可以發放“免費通行券”，每輛車每年享受一定公里數的免費通行額度，而時間則自由把握。

在“黃金粥”這鍋大粥里，高速公路的擁堵要屬其中最“濃稠”的部分之一。雖然不是所有的高速公路都堵得可以搭桌子斗地主，但某些高速公路之堵狀的確 “慘不忍堵”。為什么黃金周的高速公路會擁堵若此？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節假日小車免費政策。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重要原因，在收費公路里程世界第一的中國，不享受白不享受的短時免費通行政策，無疑具有強大的吸引力。

但是別忘了，公眾對于黃金周的吐槽，可不是節假日小車免費政策實施之后才有的。在黃金周中國式“人口大遷徙”下，高速公路的相對擁堵從來就是一個事實；免費政策充其量只是又增加了一根稻草。高速公路“慘不忍堵”，當然有免費政策的因素，但更是私家車增多和集中休假帶來的。將高速公路節假日大堵歸咎于免費政策，和大城市主張收取擁堵費來治堵，其實采用的是同一套邏輯。

事實上，就算高速公路沒那么擁堵，人們的黃金周體驗也不會因此感覺更好；帶薪休假制度從紙上走不下來，人們只能在黃金周出行，所以景區主要是看人，所以高速公路沒法不擁堵，這才是關鍵。集中休假制度下，高速公路雖然堵但至少免費，旅游景點人擠人卻價格昂貴。相比各種物價在黃金周動輒大漲，高速公路逆向免費是值得珍惜的奇葩。

“高速免費通行券”之所以只是看上去很美，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即使取消節假日免費政策，改為“免費通行券”，大多數人基本上還是只能在法定節假日外出，“免費通行券”因此也只在這時候才有機會使用，高速公路該堵還得堵。換言之，“免費通行券”使用時間可以自由把握的優勢，對大多數人來說本質上是不存在的。在出行時間不自由的前提下，收費站不設卡都那么堵，改為設卡收取“免費通行券”注定只會更堵。

公眾之所以對 “高速免費通行券”沒有好感，還有一個原因是：節假日免費政策至少是公平無差別的，只要此時上路就可以同等享受；一旦換成了“免費通行券”，卻必然會涉及分配公平以及腐敗尋租等問題。誰來分配，如何分配，如何保證公平，如何杜絕腐敗，這些都是問題，免費上高速會否因此成為特權，絕不只是杞人之憂；除此之外，無論采取哪種形式的 “免費通行券”，實施起來都必然成本不菲，倒券 “黃牛”等寄生蟲也必然隨之滋生。

對收費公路來說，免費與擁堵的關系，不在于因為節假日免費了所以才會出現擁堵，而是在于免費時間太少了、收費公路太多了，客觀上的確會加劇擁堵。如果短期不能改變集中出行的休假模式，與其改發成本不菲、收效甚微而且隱藏腐敗的“免費通行券”，還不如直接延長免費時間、減少收費額度，特別是對違規收費亂象零容忍——相比違規多收的那些錢，節假日免費本身微乎其微，更何況將來也許還要通過延長收費年限“被追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