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王晶    每經編輯｜魏官紅    

蘋果開始在中國市場回應外界對“蘋果稅”所提出的質疑。

11月19日，蘋果發布了一項由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副教授居恒撰寫的新研究報告。該研究表示，自2019年以來，App Store生態系統在中國的規模增長超過百分之百，使本地開發者獲益。App Store生態系統在中國促成的開發者營業額和銷售額從2019年的1.65萬億元增長到了2023年的3.76萬億元。

居恒的研究還指出，小型開發者在中國App Store的表現尤為亮眼。在2023年收入達到或超過1000萬元的開發者中，近半數在2018年尚未進入App Store，或者收入不足10萬元。另據蘋果公布，中國App Store每周訪客量達1.5億，中國開發者在App Store的支持下取得全球性成功。

這些研究數據表明，App Store為國內開發者帶來了新的商業機遇和成長潛力。然而，對眾多應用程序開發者而言，“蘋果稅”也會加重運營成本，讓一些小型開發者團隊或個人開發者倍感壓力。從費率來看，目前中國仍然是全球范圍內蘋果對App內交易抽成費率最高的國家之一，蘋果向中國市場標準企業、中小開發者征收的“蘋果稅”率分別為30%、15%。

“蘋果稅”重壓與機遇并存

所謂“蘋果稅”，是指蘋果對App Store上所有應用的數字內容消費抽取15%～30%的傭金。每當蘋果用戶通過蘋果手機應用商店付費下載App或在App內部購買數字商品/服務時，蘋果公司會扣留交易金額的一部分作為“過路費”，再將剩下的轉給相應的App開發者。

今年8月，市場消息稱蘋果被曝出考慮對微信、抖音應用內交易加收“蘋果稅”；蘋果也曾要求，除非騰訊刪除小游戲開發商用來接受蘋果平臺以外支付方式的付款鏈接，否則蘋果可能會拒絕微信的重要更新。

此前，一位匿名小游戲開發者向記者表示，大家可能下意識會覺得游戲利潤很高，但任何一個自由競爭的行業，從業者都在卷。小游戲的投流推廣成本很高，游戲推廣期間，買量投入甚至要比充值流水規模更高，即使到了穩定運營期間，也要拿出流水的六七成來保持買量。所以小游戲的利潤（率）是比較低的，實際利潤率遠低于蘋果稅的30%。如果后續蘋果一定要收蘋果稅，整個行業的投流模型可能要顛覆一下，開發者也要想別的辦法去補上這塊的損失。成本增加可能難免要部分轉移到用戶身上，但也要看用戶的接受程度。

居恒的研究則表示，中國的許多應用市場都對App內廣告收入收取傭金，相比之下，App Store從未對App內廣告收入收取傭金。因此，中國App Store收取的有效傭金率低于適用于大型開發者的30%封頂傭金率。例如，考慮到蘋果對App內廣告收入不收取傭金，大型游戲開發者2023年平均有效傭金率低于20%。

同時，居恒研究表示，中國開發者在App Store支持下取得全球性成功。中國開發者的App登上了175個國家和地區的App Store商店頁面，在全球可觸達超過22億臺活躍設備。2023年，中國開發者26%的下載量來自中國以外的用戶，相比2018年的12%實現大幅增長。

“蘋果稅”難以避免

此前，蘋果稅在國內備受爭議。但居恒的研究稱，大部分中國開發者不需向蘋果支付任何傭金。其研究表明，2023年，支付傭金的開發者中，超過半數都享受了15%的優惠傭金率；并且，蘋果對數字商品和服務收取的傭金率是全球統一的，蘋果不但從未提升過傭金率，反而隨著時間推移推出了新的傭金減免和優惠措施；相比之下，中國安卓應用市場的開發者需要根據所獲得的服務為App內購買營收支付不同比例的傭金，其中部分高達50%。

不過，居恒的研究報告并未指出，和蘋果收取傭金的方式不同，安卓渠道允許開發者引導用戶在App外使用其他方式進行支付，這使得消費者可以繞開“安卓稅”，而蘋果只允許開發者通過蘋果IAP（In-App Purchase，是指蘋果App Store的應用內購買）進行支付，這令“蘋果稅”無法被繞開。

上述匿名小游戲開發者也曾反駁稱，參照App游戲，在安卓平臺上，游戲開發者都會和終端合作，單純地從抽成看，安卓平臺還更高一些，但安卓會有流量支持，開發者也可以選擇不上架應用商店，但蘋果在服務開發者這里可選擇比較少，所以蘋果稅會讓大家難受。未來小游戲即使要引入蘋果稅，也希望蘋果能允許開發者有更多的選擇。

值得注意的是，當前“蘋果稅”在全球范圍內引發大量開發者和用戶的不滿。近年來，除了歐盟，日本、韓國、土耳其等也紛紛發起針對“蘋果稅”的立法挑戰。

當地時間10月31日，蘋果公布的截至9月28日的2024財年第四財季業績顯示，該財季蘋果軟件服務的營收為249.72億美元，同比增長11.9%，值得注意的是，該業務的毛利率為74%，繼續保持在高位。軟件服務收入增長離不開“蘋果稅”的貢獻，它也是公司業績的穩定器。

封面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張建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