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胥帥    每經編輯｜楊夏    

農業農村部監測數據顯示，1月23日，全國農產品批發市場豬肉平均價格為19.81元/公斤，低迷已久的豬價讓豬企倍感壓力。盡管生豬企業尚未開始披露2023年業績預告，但或許從各家公司12月生豬銷售月報已能見到2023年的業績端倪。

一業內人士按照頭均虧損程度向記者測算，去年有豬企頭均虧損超過600元/頭，低的也有63元/頭。結合頭均虧損和去年出欄量計算，牧原股份（002714.SZ，股價36.03元，市值1969.17億元）、溫氏股份（300498.SZ，股價18.82元，市值1251.91億元）、新希望（000876.SZ，股價8.46元，市值384.57億元）、天邦食品（002124.SZ，股價3.26元，市值72億元）、神農集團（605296.SH，股價27.49元，市值144億元）等10家豬企去年合計虧損程度或超200億元。這當中，即使是全行業成本控制最好的牧原股份，或將十年來首次出現年度凈利潤虧損。

過往業內對豬周期曾有一個“牧原虧損規律”的說法——即牧原股份出現季度性虧損時，豬價階段性底部將來臨。若此次牧原股份業績出現虧損，這個規律還會再應驗嗎？

全行業虧損幾成定局

1月25日智農通APP行情寶數據顯示，全國生豬均價為14.5元/公斤。《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統計數據發現，A股生豬企業去年成本徘徊在14.8元/公斤到19.5元/公斤之間。豬企披露的12月生豬銷售月報里，銷售價格普遍集中在16元/公斤以下。如此來看，生豬養殖行業可能仍未走出虧損窘境。

盡管生豬企業尚未披露2023年的業績預告，但從12月生豬銷售月報已可見業績端倪。包括牧原股份、溫氏股份、新希望、唐人神（002567.SZ，股價6.36元，市值91.14億元）等大型豬企均已披露了2023年出欄量。牧原股份、溫氏股份、新希望三家出欄量分別達6381.6萬頭、2626.22萬頭、1768.24萬頭。

天風證券分析師吳立、陳瀟和林逸丹根據12月生豬銷售月報推算成本，第四季度主要豬企頭均虧損較三季度再度放大，預計牧原股份、溫氏股份、神農集團第四季度頭均虧損100元/頭，巨星農牧第四季度頭均虧損200元/頭，多家企業第四季度頭均虧損超350元/頭，預計多家資金壓力邊際增加。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牧原股份有關人士，去年全年生豬價格處于下跌趨勢，全行業虧損幾成定局。

國務院新聞辦公室1月23日舉行新聞發布會，介紹2023年農業農村經濟運行情況。農業農村部市場與信息化司司長雷劉功在會上介紹，2023年生豬市場供應充足。據國家統計局數據，全年豬肉產量5794萬噸，比上年增長4.6%，處于2015年以來的最高水平。

“另一方面，豬價長時間低位徘徊，對于消費者來說吃到了價格實惠的豬肉，對于養殖場戶來說卻比較艱難。”雷劉功表示，從養殖收益看，全年生豬養殖頭均虧損76元，這也是自2014年以來，首個算總賬全年虧損的年份。

一業內人士按照頭均虧損程度向記者測算，去年有豬企頭均虧損超過600元/頭，低的也有63元/頭。每日經濟新聞曾在去年11月刊發《最大月虧559元/頭，漫長豬周期，養豬首富“闖關”！行業底部重要信號燈點亮……》，當中提及這輪豬周期整體虧損的時間跨度和虧損深度均創歷史之最。

即使是行業內成本控制最好的牧原股份，按照頭均虧損63元/頭測算，去年養豬板塊虧損測算約40億元。其他養豬企業去年虧損金額從3億元到60億元不等，其中有五家企業養豬虧損額或超過10億元，有三家企業養豬虧損額超過40億元。

結合頭均虧損和去年出欄量計算，牧原股份、溫氏股份、新希望、天邦食品、神農集團等10家豬企去年養豬合計虧損程度或超200億元。

這也意味著全行業成本控制最好的牧原股份，或將終結長達十年的養豬盈利趨勢，創下首次年度凈利潤虧損。

“牧原虧損規律”又要來了？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當牧原股份業績可能出現年度虧損之際，業內人士提起了豬周期之外另一條定律——“牧原虧損規律”。

所謂“牧原虧損定律”是指當牧原股份出現季度性虧損時，豬價階段性底部將來臨。上一次關于“牧原虧損定律”的討論還要追溯至2018年，牧原股份在當年第二季度再次出現虧損。

當年12月份，豬價同樣低迷，全國外三元均價跌至14元/公斤左右。

當時天風證券還發布研報，不論規模化如何發展，豬價周期波動的特征始終存在。該輪豬價下跌周期從2016年5月開始，至2018年底下跌期已經歷30個月。該輪下跌周期中，全國性的養殖虧損周期長度雖然還較短，但是虧損期的虧損幅度卻已經超過上輪周期。行業低點由現金流成本決定，該輪豬價低點不僅已經低于上輪下行周期的最低點，而且也低于行業的現金流成本。歷史上看，當牧原股份出現季度性虧損之時，均是豬價階段性底部，而牧原股份在2018年2季度再次出現虧損期。因此，當時豬價大概率已經達到豬價周期底部區間。

而2019年，新一輪上漲豬周期拉開序幕。

更早之前是2014年牧原股份剛上市時。牧原股份剛上市，當年上半年出現季度性虧損。不到半年，生豬行情發生了變化。在2023年，牧原股份上半年也是虧損。盡管去年第三季度盈利，但未實現扭虧，第四個季度或持續虧損。

有業內人士表示，“牧原虧損規律”其實是一種成本決定論的反應，成本最低企業決定了行業的邊際成本線。既然成本最低的企業都在持續虧損，供給可能就處于一個冰點了。但也有養豬企業董事長表示，他并沒有聽說過行業有這一規律。

無論“牧原虧損規律”是否是“刻舟求劍”的巧合，生豬市場確實在發生一些變化，特別是母豬存欄量這一豬周期關鍵指標。

淘汰母豬的價格曾在10月底環比大跌20%，同比跌超50%，出現價格異動。根據第三方機構已披露的能繁母豬數據來看，12月份產能去化速度較去年第三季度顯著加快。據國家統計局統計，2023年12月末全國能繁母豬存欄量4142萬頭，比2022年12月末的階段性高點減少約250萬頭。

（封面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胥帥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