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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英偉達為例，7月30日該股一度重挫7%，而隔夜就飆升近13%，8月1日，英偉達再度重挫，收跌近7%。以科技股為主的納斯達克指數也跟隨著“上躥下跳”，截至8月3日收盤，周跌幅超3.8%。

劇烈波動背后，是市場對科技公司巨額AI投資的回報擔憂正在日益加劇。繼特斯拉和谷歌母公司Alphabet之后，“七巨頭”中的另外四位成員——微軟、蘋果、Meta、亞馬遜——本周也相繼發布財報，數據顯示，大部分巨頭對AI的巨額投入目前尚未帶來遠超預期的回報，華爾街已經開始失去耐心。

但與華爾街的擔憂與懷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科技公司仍在AI領域持續“燒錢”。《每日經濟新聞》梳理近幾個季度的財報發現，巨頭們的總體資本支出和研發支出仍然呈上升趨勢，保持在較高水平。他們如此堅持，背后的考量是什么？

收入端：AI變現仍是科技巨頭最大挑戰，華爾街不耐煩了

市場對于科技巨頭的AI項目寄予厚望，期待AI項目能夠為業績帶來新的動力，并繼續延續美股奇跡。高盛今年年初就表示：“支撐估值的是業績，收入增速是關鍵。”

但上周特斯拉和Alphabet的財報給了美股市場重重的一擊。本周，微軟、Meta、蘋果和亞馬遜也相繼發布財報。盡管四家公司的總體收入和利潤均超市場預期，但是市場反應卻各不相同，美股三大指數也因此在漲跌之間反復橫跳。

從一周表現看，“七巨頭”中僅Meta和蘋果上漲，漲幅分別為0.87%和4.82%，其余五家均下跌，亞馬遜跌幅最大，達8%。

財經商業媒體Fastcompany的克利斯莫里斯認為，“如今AI部門的增長比收益對投資者更重要。”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梳理谷歌、微軟、亞馬遜和Meta近一年內AI相關業務的增長發現，這些業務的收入增長并未持續呈穩步抬升態勢，甚至在個別季度遭遇大幅下滑。

先來看微軟，在截至2024年6月30日的2024財年第四財季，微軟Azure云計算業務收入同比增長 29%，但低于分析師預期的31%。這是自2022年以來，該部門首次增長低于預期，而且也低于過去兩個季度的增幅。

亞馬遜方面，公司云業務AWS在今年第二季度繼續復蘇，收入增長19%至約263億美元，超出預期。然而，該公司第三季度業績指引卻令投資者失望。亞馬遜預計第三季度營收將同比增長約8%~11%，均值低于預期，若預測成真將創2022年12月以來最低增速。分析認為，這一指引令人擔心亞馬遜的云業務前景不妙。

這與上周谷歌的情形有些類似。由于第二季度AI部門收益不及華爾街預期且Youtube視頻平臺廣告收入不及預期，同時谷歌又預計第三季度的開支將進一步增長，導致投資者對其未來利潤率的擔憂，因而，財報發布當天，谷歌大幅下挫5%。

蘋果在AI領域此前一直被詬病落后，財報發布時間也僅距“蘋果智能”發布近兩個月，尚未看出AI對業務的助力。知名科技記者Mark Gurman評價稱，“從財務上看蘋果一切都好，但這家公司已經大大失去了創新的步伐，可能錯過了最新的重大新產品……我認為蘋果未來兩至三年的產品路線圖中沒有任何能夠改變游戲規則的爆款產品。任何有突破意義的東西都要到2027年左右才會出現。”

不過，Meta對于AI的整合受到了市場的充分肯定。財報顯示，該公司受AI推動的數字廣告市場份額繼續增長。廣告收入同比增長22%，而它最大的競爭對手谷歌的廣告收入增幅僅為11%，只有Meta的一半。

然而，以英偉達為例的科技股的表現也表明，當前AI帶來的收入增長對華爾街來說可能還不夠。Synovus Trust高級投資組合經理Daniel Morgan分析認為，“華爾街沒有多少耐心。他們看到你花了數十億美元后，就希望看到大幅的收入增加。如果這些科技公司的表現不能超出預期或遠超預期，那么它們可能將被淘汰。”

當前的投資者更熱衷于看到AI如何增加收入或擴大利潤率，Wedbush分析師稱其為“新興的AI貨幣化”，即由各種AI相關服務所推動的任何收入。John Hancock Investment Management的Emily Roland也表示，財報季看到的挑戰是，收益雖然存在，但投資者想看的是（AI）在銷售增長和貨幣化中的體現。

支出端：數百億美元砸向AI，巨頭稱關乎未來生存

科技公司對AI投入的雄心萬丈，和華爾街的擔憂與懷疑形成了鮮明對比。在本周的財報會議上，面對分析師的詢問，包括微軟董事長兼CEO納德拉、蘋果CEO庫克在內的科技公司高管都在試圖安撫投資者，并說服他們相信圍繞AI的巨額投資是合理且有望獲得回報的。

當前，科技公司依然在堅定“燒錢”支持AI研發。《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對谷歌、微軟、蘋果、亞馬遜和Meta近幾個季度的財報分析對比后發現，其總體資本支出和研發支出幾乎都呈上升趨勢，都保持在一個較高水平，且資本支出在最新一季度大多保持兩位數的增幅。尤其是微軟、亞馬遜的資本支出已經逐步攀升至近200億美元。

上周，《每日經濟新聞》曾報道，谷歌母公司Alphabet并沒有在財報中透露AI總研發投入的具體占比，不過有外媒透露，今年第二季度Alphabet在DeepMind和谷歌搜索部門投資了22億美元來構建AI模型，這一數字高于去年同期的11億美元。而且，Alphabet計劃到2025年底之前每個季度至少投資120億美元。

而在7月30日舉行的財報會議上，微軟表示將持續擴大微軟云和AI基礎設施的投資，以應對日益增長的需求。同時，微軟高管透露，2024財年第四財季的資本支出將從上一季度的140億美元躍升至190億美元，達到2024財年以來的單季最高。

微軟執行副總裁兼首席財務官艾米·胡德稱，資本支出幾乎都用于AI、云計算，而其中一半用于基礎設施方面的投入，建造這些基礎設施主要是為了滿足AI相關需求。

但與此同時，在財報會議上微軟也給華爾街打上了一劑“預防針”。該公司稱，“預計到下一個財政年度上半年，AI服務（收益的）增長受當前容量限制的制約。”

再將視角轉向亞馬遜，在過去兩年專注于削減成本之后，該公司正在大舉押注生成式AI。據路透社援引倫敦證券交易所的預測數據，亞馬遜主要用于構建云和生成式AI基礎設施的資本投資在今年第二季度增長43%，達到164.1億美元。這比前三個月增加了約15億美元。

在8月1日的財報會議上，亞馬遜首席財務官Brian Olsavsky承諾在今年下半年將投入更多，其中大部分支出將用于支持AWS基礎設施所需的增長。

Meta方面亦是如此。記者注意到，該公司預計明年的資本支出將繼續增加，主要將用于AI研究和產品開發工作。Meta曾預計2024年全年資本支出將在350億~400億美元之間，高于2023年的300億~370億美元。

盡管與其他巨頭相比，蘋果的資本支出增幅稍遜一籌，但今年快速推進“蘋果智能”的舉動也證明其將加注AI的決心。在財報會議中，蘋果CEO蒂姆·庫克大部分時間都在回避關于AI帶來的銷售增長的問題。盡管從財報數據來看，資本支出處于下降趨勢，但庫克承認，公司的AI成本正在上升。

如此大規模地投入AI開發，科技巨頭的考量是什么？

有報道稱，對AI的投入關乎整個計算平臺的重構，堪比20世紀80年代從大型機向個人電腦的轉變。在這個新的AI計算時代，每家公司都必須升級基礎設施以保持競爭力。對企業而言，AI投資已成為一個生存問題，而非僅僅追求增量利潤。這可能是華爾街忽略的一個問題。

而這也恰好呼應了Meta CEO扎克伯格和谷歌CEO皮查伊此前的表態：寧愿過度投資也不愿投資不足，因為科技行業的競爭落后就意味著“一無所有”。

扎克伯格在7月份的采訪中就坦言，落后的后果是，在未來10~15年內，公司會在最重要的技術上處于不利地位。皮查伊在上周的財報會議中也表達了相似的觀點：盡管AI成本高，但對公司來說，投資不足的風險遠遠大于投資過度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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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鄭雨航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