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盧祥勇    

今年9月22日，美國馬里蘭大學醫學院發布聲明，宣布一名58歲男性成為世界第二位接受豬心臟器官移植的病人，該移植手術已于9月20日完成。該聲明顯示，患者在移植后豬心臟后，可以自主呼吸，新的心臟沒有任何輔助設備的幫助，功能也很好。

然而6周后，醫療團隊宣布，第二例接受豬心臟移植手術的患者勞倫斯·福塞特已去世。

勞倫斯·福塞特 圖片來源：馬里蘭大學醫學中心官網

馬里蘭大學醫學中心在10月31日發布的聲明中說，這名心臟病晚期患者出現心力衰竭癥狀后住院，因患有一些并發癥，不適合接受傳統的心臟移植手術。9月20日，醫療團隊對其進行了轉基因豬心臟的移植手術。術后第一個月，移植心臟看起來比較健康，但近日出現排異跡象，患者10月30日死亡。

豬心臟移植手術是一種高度試驗性質的手術。2022年1月，馬里蘭大學醫學中心醫療團隊進行了世界首例轉基因豬心移植手術，57歲的戴維·貝內特接受“基因編輯豬心臟移植手術”。該名男子之所以接受全球首例經基因改造的豬心臟移植手術，是因為他臥床不起、靠機器維持生命，不適合接受人類心臟移植手術。馬里蘭大學醫學中心在獲得美國監管機構緊急授權以及病患同意后，為他植入豬心臟。在移植后的最初幾周內，男子沒有出現急性排異反應的跡象。但在移植手術完成的2個月后，男子突然因心力衰竭離世。

與第一次一樣，這次手術團隊使用的豬心臟由美國聯合治療公司下屬雷維維科爾公司提供。團隊從上次移植手術中吸取了一些經驗。比如，研究人員找到更好的檢測方法，術前密切篩查供體豬心臟是否出現感染病毒等病原體的癥狀。此外，他們還調整用藥，對患者福西特除使用傳統抗排異反應藥物外，還引入一種實驗性抗體療法，以進一步抑制他的免疫系統，降低排異反應風險。

圖片來源：馬里蘭大學醫學中心社交賬號

為應對人體器官供應源短缺，醫學研究人員長期致力于研究異種器官移植。豬的器官組織結構、生理功能和大小與人體器官相近，被視為異種器官移植最佳供體動物之一。但是，將豬器官移植到人體仍面臨排異反應、病毒跨物種傳播等風險。

今年7月，柳葉刀曾發表世界首例豬心移植手術病例報告，解釋了手術失敗的原因，并登上熱搜。失敗原因包括移植前健康狀況已經不佳，免疫力低下；注射一種含有抗體的藥物也可能導致心肌細胞受損；豬心臟中有一種豬巨細胞潛在病毒，導致移植功能障礙等。

據人民日報客戶端報道，湖南省異種移植工程技術研究中心主任、中南大學細胞移植與基因治療研究所所長王維介紹，從器官移植后是否具有正常功能和免疫排斥是否得到控制這兩點來看，這項手術是成功的，但由于這頭供體豬患有一種豬巨細胞病毒，這種豬巨細胞病毒雖然對人不會有影響，但是會攻擊移植來的豬心臟，出現移植心臟心肌受損，最終導致患者死亡。

人類早在1682年已經開始嘗試異種移植，但目前尚未有長期存活的案例。而我國的異種移植的臨床研究，主要還是細胞移植。2022年11月，我國王維教授團隊運用豬胰島移植技術，成功診治一位2型糖尿病腎移植術后3年合并移植腎損傷患者，獲得了糖尿病治愈的療效。

王維介紹，目前我國異種胰島移植方的研究取得了很好的療效，在世界上也起到了示范的作用。在異種器官移植方面，審批流程、基因編輯豬的制備以及一些基礎工作上，還沒有達到臨床研究的程度。“異種移植主要的難點還是克服排斥反應，和細胞移植相比，器官移植的免疫排斥更強，排斥反應機制也很復雜，所以還需要進一步研究。其實，美國的這次研究已經非常接近了，我相信在未來的5年內會再次出現心臟移植或腎臟移植的臨床應用報道。”

在王維看來，異種移植如果能取得成功將是一項巨大的科學進步。“以腎移植為例。我國每年有上百萬腎衰竭病人，很多人等了七八年都等不到合適的腎源，如果異種移植能夠實現，那將會造福更多患者。”

編輯|盧祥勇 蓋源源

校對|何小桃

每日經濟新聞綜合自新華社、環球網、人民日報健康客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