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牌了兩年多之久的天涯社區4月17日終于從新三板摘牌了。

這個曾與貓撲被稱為“BBS界雙子星”的社交網站，先是一手捧紅了芙蓉姐姐、當年明月等用戶，再到與豆瓣、晉江爭奇斗艷，如今黯淡地離開了資本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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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遷的貓撲、被賣掉的人人網、關閉的搜狐社區……隨著移動互聯網的發展，這些曾是創新者的網站也難以抵御浪潮席卷后不得不賣身或關閉的命運。

以人為本的互聯網產品，不可能一勞永逸地生存下去，微信、微博、抖音雖是當下爆款，但或許能從這些老前輩們身上尋找到一些可以借鑒的東西。

從風光無限到“淪落人”

BBS界的老大哥天涯社區成立于1999年3月1日，自創立以來就以開放、包容、充滿人文關懷的定位受到了全球華人網友喜愛。

2000年開始，天涯社區迅速崛起，一度受到了資本的矚目。新浪與搜狐都曾向天涯社區拋出橄欖枝，但這些收購意向都被天涯拒絕了，表示僅接受投資入股。

2005年博客興起，天涯社區隨之設立了天涯博客，獲得大量投資，尤其是2006年來自谷歌的投資對天涯來說非常重要。

天涯社區剛成立之時，恰逢四通利方改版，新浪網不再涉及論壇領域，于是天涯收容了大批常年混跡論壇的精英用戶。

在這個基礎上，天涯社區風生水起。許多關注內容的用戶來到天涯，天涯開啟了IP文學時代，誕生了例如《鬼吹燈》《翻滾吧腫瘤君》等優秀作品。

在互聯網廣告還未興起之時，天涯社區靠著控制成本度過寒冬。擁有著大量優質內容的天涯，卻沒有意識到通過內容變現讓自身與作者到達雙贏的重要性。

2010年天涯社區的流量開始了下滑。影視公司、游戲公司開始跳過平臺直接與內容創作者對接，天涯培養出的作者在利益的驅使下紛紛出走，對天涯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苦苦掙扎的天涯社區尋求轉型，步履蹣跚地試圖追上高速運轉的互聯網時代列車。

2015年8月，天涯社區掛牌新三板，市場估值為10億元。招股書顯示，天涯社區2015年上半年營收為6118萬元，運營虧損1683萬元，凈虧損364萬元。

由于相關法律法規，天涯社區需重新履行申報審批手續，在獲得廣電總局批準之前，不得在全國股轉系統進行股份交易。2016年12月30日起，天涯社區開始停牌。

此后天涯社區的最新財務數據僅披露到2017年半年報，數據顯示其2017年上半年實現營收5086.55萬元，同比下降7.90%，歸屬于掛牌公司股東凈利潤為-791.90萬元，上年同期也為虧損。

雖然地產大佬華夏幸福曾以2200萬元非公開認購天涯社區100萬股，占股超1%，激起了一小波對這一原本陷入“化石級”互聯網企業的關注。然而，對于年銷售額已進入千億級的華夏幸福來說，一筆2200萬元的投資顯然并不能說明什么。

2018年4月8日，苦苦掙扎的天涯社區召開了董事會，審議通過了終止掛牌的議案，同年4月27日，天涯社區向全國股轉公司遞交了申請材料。2019年4月17日，天涯社區正式告別新三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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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給時代還是敗給自己

像天涯社區這樣逐漸消失在人們視野里的網站還有很多，例如面向白領用戶的開心網、深受高校學子喜愛的人人網等。

在這些網站中人人網（原校內網）是最輝煌的一個，巔峰時期擁有1.17億用戶，還曾一度登陸過紐交所，估值高達540億元。

同時還有領先于36氪、鈦媒體等登陸資本市場的虎嗅科技，在新三板掛牌之時備受矚目，股東中還有阿里巴巴旗下投資平臺的身影。然而2019年1月以前，虎嗅科技一直處于零交易的狀態。今年2月，虎嗅科技宣布擬摘牌，3月4日，虎嗅科技正式終止掛牌。

PC時代，像人人網、天涯社區這樣的網站實現了裂變式的增長。移動互聯網的到來，微博、微信出現，屏幕變小了，用戶習慣也隨之改變。

社交網站的究竟是被時代干掉了還是產品自身出現了問題？

天涯社區的沒落讓我們看到了互聯網社交產品令人詫異的迭代速度，每一代產品都有其產品特性和生命周期。

這些以人為本的產品最重要、最有價值的無形資產就是用戶。有了用戶就有了流量，有了流量就有了廣告主、品牌主這些現金奶牛，有了錢才能回饋用戶、壯大自身。

因此一個產品從成功走向失敗，原因是復雜的。

首先在內容的獲取上，網站已經無法滿足用戶即時性的需求。而作為論壇的管理者，除了發布新鮮消息外還需要去維護網站、刪除不合規的內容。因此，無論是用戶體驗還是社區運營都無法滿足移動互聯網下用戶的體驗需求。

其次，用戶是一個最大的變量。用戶本身是最不穩定的一個群體，有疲軟期，有喜新厭舊的秉性。智能手機的普及改變了用戶的社交與閱讀習慣，所以，天涯這類網站作為一個非工具性的論壇，其遷徙性更強。

互聯網流量的變現離不開電商、廣告和游戲這三個方面，但天涯社區一直未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商業模式。

天涯社區的運營一直還停留在簡單粗暴的“硬廣+軟廣”上，即向廣告客戶直接售賣用戶+在帖子中隱藏廣告。天涯社區沒有順應時代利用移動互聯網和大數據進行精細化運作。此外，還缺乏自己的核心技術，服務器和網站功能的開發都制約著其發展。

因此，像天涯社區這樣的社交網站在失去高端內容的情況下想要浴火重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消息稱，公司將備戰科創板，但如果不順應時代的變化，不實現流量變現，上市夢想如何能實現？

上海證券報記者 盧夢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