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視覺中國

每經記者 王晶 每經編輯 盧祥勇

電話實名制度，涉及公眾人身、財產安全，只有實名制政策的落實，才能有效防范電信詐騙。但《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近期的調查顯示，部分虛擬運營商在落實實名制方面還是存在漏洞，記者在網上很容易就買到了非自己實名的手機卡。

曾被寄予激發移動通信市場競爭活力、為消費者提供個性化服務而誕生的虛擬運營商，如今卻因電信詐騙、垃圾短信被廣為詬病，“170/171”號段讓人唯恐不及。資深業內人士稱，虛擬運營商要想解決實名制問題，目前可以有兩種方式。

虛商號段成電信詐騙“重災區”

如今智能手機幾乎成了人們生活的必須品，但與此同時，電信詐騙、垃圾短信也變換著各種花樣卷土重來，例如熱門節目中獎、假冒銀行、假冒熟人借錢、冒充領導等，均是不法分子常用的伎倆。

根據企鵝智酷與騰訊手機管家聯合發布的《2016年手機安全報告》顯示，2016年上半年標記的騷擾電話數量已高達3億多條，每月新標記的騷擾電話數量仍在四千萬條以上。其中，近三成的騷擾電話是詐騙電話，2016上半年每月標記的詐騙電話號碼上千萬條，這意味著每月都將有數千萬用戶要面臨電信詐騙的風險。

2015年3月，廈門市公安局特勤大隊搗毀4個詐騙窩點，抓獲4名犯罪嫌疑人，繳獲“貓池”27部、電腦13臺、SIM卡672張。事后據警方介紹，繳獲的大量手機卡大部分為不記名卡，開卡地多在上海和深圳。

來自警方的統計顯示，近期高發的電信詐騙主要是“冒充查案”和冒充親友領導詐騙，在“冒充查案”電信詐騙警情中，來電號碼主要以‘+87’開頭的國際海事衛星電話；而在冒充親友領導詐騙警情中，號段多以170/171為主。而騰訊手機管家安全專家通過大數據監測也發現，有近44%的詐騙短信來自虛商的170/171號段。

上海公安局一線反詐騙民警此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虛擬運營商170和171號段一般會提供較為優惠的資費。另外，目前170/171號段實名登記不是很嚴格，用戶被詐騙之后，公安機關偵查難度很大，所以170/171號段成為電信詐騙分子最‘青睞’的一個號段。

記者親測非實名卡很容易買到

早在2015年9月1日，三大運營商就分別推行了手機卡實名制，而2016年底前，運營商還承諾新入網用戶百分百實名制，并且落實了上億用戶的實名補登記，但《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最近的調查顯示，部分虛擬運營商在落實實名制方面還是存在漏洞。記者在網上很容易就買到了非自己實名的“蝸牛免卡”，其操作手法就是銷售虛商卡號的人員先利用別人的身份證實名認證，然后再賣給其他用戶。

2月中旬，記者在蝸牛移動互動社區找到了一位出售蝸牛靚號的銷售人員，記者以消費者身份進行了咨詢，“是否有不需要實名制的卡銷售？"該銷售人員告訴記者，卡都需要實名，但他這里有他人實名后的，可以賣給記者。記者立即付費購買了此卡試用，在購買后，很快收到蝸牛免卡，發現該電話卡確實不需要實名制即可啟用，直接支持打電話、發短信等功能。在蝸牛的免卡商店APP的用戶名稱處顯示，該電話卡實名用戶為：山東省XX市的市民昌XX。

對此，蝸牛移動方面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在論壇中銷售靚號的那些銷售人員并不是蝸牛授權合作的，線上方面，我們只有網上商城和天貓店，在這些地方購卡都必須嚴格按實名制流程辦理且蝸牛還使用了人臉識別，防止認證不合一。而二次銷售卡的問題存在也不是一家、兩家的問題，是整個行業乃至整個產業鏈都要一起去解決的。

一位不愿具名的業內資深人士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盡管虛擬運營商也一直在要求實名，但實名過程如果監控不嚴，就容易導致有人會拿別人的身份證去辦理后給另一人去使用。除了這種方式，還有通過網上購買身份證號碼后實現一對一實名。一旦這些卡流失到非法分子手里，結果是不可想象的。該資深人士坦言，這種現象并不在少數。

該人士表示，這種現象出現后，虛擬運營商要不就是梳理，要不就是在整個實名過程中，杜絕第三方公司登記，如通過快遞上門給卡讓其對用戶進行實名，因為有的快遞公司人員在這過程中也并不負責任，只要用戶給個身份證復印件即可。虛擬運營商要想解決實名制問題，目前可以有兩種方式：一是虛擬運營商企業的工作人員去上門辦理，或者開線下營業廳進行實名制登記；另一種處理方式即本人手持身份證進行拍照，直到確認后方可。

工信部：實名制事關虛商資質

值得一提的是，引入虛擬運營商的初衷是為了打破壟斷，給電信、聯通、移動三家獨大的電信市場注入活力。主管部門希望，以民營企業為主體的虛擬運營商能夠像鯰魚一樣攪動電信行業，沖擊現有的競爭格局和通信服務價格體系。面對如此龐大的通信市場，虛擬運營商本該扮演更重的角色，發揮更大的作用，但事實上，經過三年多的發展，虛商尚未顛覆中國通信行業的原有格局，反而卻因為垃圾短信、詐騙電話被廣為詬病。

獨立電信分析師付亮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虛擬運營商剛開始為了發展用戶，各種制度、服務不夠健全，其中就包括實名制問題，因此，對詐騙分子來說，獲得虛擬運營商的號碼更容易。”

時至今日，仍有許多用戶對170/171虛擬運營商主叫號碼有抵觸，并且在網絡上廣為流傳的“六個一律”防詐騙指南中，第六條就是：“所有170/171開頭的電話一律不接”。付亮指出，“管理不夠完善的虛擬運營商在實名制上有漏洞的話，有可能被監管部門罰款甚至暫停虛商服務的資格、吊銷牌照，這對虛商來說，影響是比較大的。事實上，實名制對所有運營商都是一個基礎條件。”

虛擬運營商由試點轉向獲取正式牌照的道路上，實名制是一個老大難問題。就正式牌照的發放，工信部總工程師張峰曾這樣對外表示，前期由于虛擬運營商170號段在管理上存在問題，工信部進行了督察，指出了他們的問題，進行了約談，不能重發展輕管理。對垃圾短信和通訊信息詐騙等比較突出的問題，雖然在整改工作中做了大量工作，也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仍然需要持續強化，進一步鞏固效果。工信部將進一步加大對虛擬運營商的監督管理力度，結合實名制整改落實情況，適時出臺移動轉售業務的正式商用意見。

工信部相關負責人表示，在接下來對虛擬運營商的實名制登記落實方面，將會加大處罰，除了要求責令整改，如果嚴重，將會限制其發展用戶、停止擴大試點范圍，還會把虛擬運營商實名制落實的情況，與下一步能否轉為正式商用的資格相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