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五國”倒逼中國轉型

2014年本是全球值得期待的一年。發達市場呈現出復蘇趨勢時，新興市場卻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氛。巴西、南非、印度、土耳其和印尼淪為“脆弱五國”---市場脆弱性宛然曾經的“歐豬五國”。體現在：資本外逃、增長放緩、市場唱空…，“脆弱”性還在蔓延，匈牙利、智利和波蘭的加入，使“脆弱五國”變成“脆弱八國”。

“脆弱五國”并非新概念，兩年前為摩根士丹利一位分析師所發明。但那時的危機主體是美歐市場，印度、巴西和南非還沉浸于“金磚”國家增長較快的喜悅中。市場風云變幻，轉瞬就是悲喜冰火輪轉。

作為“脆弱”集團的新成員，印度央行行長認為是發達國家自私的經濟政策所致。的確，脆弱諸國的資本外套，匯率貶值，基本拜美國量化寬松政策縮水所致。據世界銀行警告，聯儲縮減QE可能導致發展中國家的資金流入暴跌80%。但經濟全球化的邏輯就是這樣，經濟強國是市場主角，其經濟政策的調整，自然會引發全球經濟的連鎖反應，增強抗風險能力，是新興市場國家亟需正視的問題。

由于“脆弱五國”的寒蟬效應，“中國不行了”也變成輿論場喋喋不休的主旋。加入這個“聲音”的除了一些政客和輿論，還多了一些理性客觀的經濟學者和機構。因為，中國也屬于新興市場，而且市場趨勢并不見好。

當前，中國經濟的基本面尚好---“脆弱五國”資本外流，匯率貶值；中國則熱錢流入，人民幣在升值。此外，和印度等新興國家經濟增幅可預見的大幅下滑不同，中國經濟進入中高速增長軌道，即使1月份的中國采購經理人指數（PMI）偏弱。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顯然不像其他新興經濟體那么“脆弱”。但是，未雨綢繆和防范風險很有必要，即中國經濟必須轉型升級。

首先是金融體系的轉型。中國實行緊盯美元的匯率制度，而且尚未開放資本項目。這種看似保險的金融政策，使中國金融體系處于相對安全的圍城中，但也面臨著人民幣升值的壓力。據美國《財富》雜志統計，自2005年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升值達35%。

人民幣“破六進五”可以預期。人民幣升值帶來的負面效應包括：美國的政治壓力，熱錢套利，輸入性通脹和房市泡沫…去年中國一線房市（如北京、上海）年底漲幅高達20%就有熱錢之惑。熱錢既能滾滾而來，就可匆匆而去，因而中國市場上空時刻懸著一把達摩克斯之劍。

此外，人民幣升值導致中國企業競爭力降低，出口動力衰減，影響到宏觀經濟的永續增長。人民幣升值“變貴”更多是在其他市場，這使得中國人的“消費”更多是海外消費，內需市場并未根本好轉。馬年春節中國游客在海外市場依然不吝花錢，但國內零售業卻呈現出連續性的凋零之勢。這種消費內冷外熱的尷尬，還是源于人民幣“外升內貶”。

利率市場化改革不均衡，導致影子銀行的規模越來越大，并且產生銀行間不斷高利率拆借的“錢荒”。一項價值5億美元的信托產品違約案，也提醒監管者關注更多的理財產品的金融和道德風險。

中國金融體系的開放步伐應該更快一些，而且更為有效的監管措施要跟上，已經成為當務之急。核心突破點就是利率市場化，以打破影子銀行對中國金融體系如影隨形的風險。

其次是產業政策的轉型升級。從制造到創造已經喊了很多年，但中國產業的競爭力依然疲弱，中國最賺錢的產業不是實體經濟而是虛擬經濟。以2013年的世界500強企業為例，在85家上榜的內地企業中，工業企業銷售利潤約為5%左右，而商業銀行利潤卻高達19%作用。

實體經濟“空心化”是系統性的，從地方政府到各路資本，都選擇功利化機會主義的賺錢捷徑，而忽略了實體經濟和新興產業的生產力。虛擬經濟最易激起泡沫，這是全球共識，中國產業轉型升級如何從政策面落實到執行力上，是一道值得思考的戰略課題。

避免成為“脆弱”國家，而成為世界經濟穩定的經濟引擎，中國面臨著很大壓力。深化改革，突破瓶頸，才能使中國成為名符其實的世界強國。

（作者系察哈爾學會研究員）